对话·孙悦

以下是采访摘要

第一位以后卫身份登陆NBA的中国球员

孙悦，篮球运动员。 他曾经是国家队的主力和主力球员。 他是继王治郅、巴特尔、姚明、易建联之后第五位加盟NBA的球员。 他也是第一位以后卫身份登陆NBA的中国球员。 他是历史上第一位同时拥有NBA和CBA的球员。 拥有总冠军戒指的球员。

孙悦：我十岁开始打篮球。 在加入北京奥神队之前，我在一所体校训练。 那时我对篮球的兴趣为零，甚至有点讨厌它。 我发现训练很累。 此外，体校还存在老队员欺负新队员的情况。 我当时年纪最小，同龄朋友很少，所以基本上没有童年。 而且在每个阶段，当你觉得自己取得了一些成绩的时候，就会有比你优秀得多的人出现，你就会成为下一个追赶的目标。

田川：你说奥林巴斯让你对篮球有了新的认识。 它的训练环境怎么样？

孙悦：我认为奥神的训练环境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。 通常在青年队或体校，大家都挤在大约八人的双层床宿舍里。 我们住在两居室或三居室的公寓里。 日常饮食也很好，有日本和牛、澳洲龙虾等。教练组还聘请了美国教练，不再是一个教练带一堆孩子，而是一个教练带一个孩子。一对一培训。 后卫带领后卫，前锋带领前锋，中锋带领中锋。 这会让事情发生得很快。

到奥神的时候，我身高1.8米左右，周围同龄人的身高都在1.9米到2米左右。 我从小就一直追随比我大三四岁的孩子们的脚步。 我一直是最矮的，所以在那种情况下，我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名后卫。 当你长到两米多一点的时候，有的教练会说，你长这么高了，你应该换个位置，尝试打中锋或者前锋。 我们老板觉得我还是可以灵活选择的，以免扼杀我的才华和天性。

△孙悦

正是因为在崇尚国际化理念的奥神队，孙悦没有被迫成为一名内线球员，而是成为了一名拥有前锋高度、技术全面的超级后卫。 2003年，18岁的孙悦代表奥神征战CBA，得到12分3篮板2助攻。 他独特的身高和打球风格一炮而红。 国青队向孙悦抛出了橄榄枝。 看来，一位CBA篮球新星即将诞生。 但随后的剧情却没能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发展。 奥神队拒绝释放他，受到CBA联赛处罚，禁赛一年。 2005年，奥神退出CBA联赛，随后转战美国ABA。

田川：奥神拒绝将你借调到国家队，导致你长期与CBA和国家队隔绝。 你感到遗憾吗？

孙悦：有些事情是我们个人无法控制和改变的。 当你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，你就要思考如何以自己的方式去调整。 我始终相信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有好的一面，也有坏的一面。

如果只是想到自己因为和篮协的矛盾而没有打CBA，可能就更难受了。 与其这样，不如想办法逃走。 我会想，如果我去美国打球，是不是会有另一种新的体验，学到不一样的东西？ 我觉得凡事都应该看向正确的方向，不要给自己或别人施加压力。

田川：当时你几岁？

孙悦：应该是17岁，那是我第一年在联赛打球的时候。 其实我在CBA打过一年，不过当时我在国青队，不过后来我也加入了国家队。

田川：是2008年吗？

孙悦：没有，我2005年参加了东亚运动会，太聪明了，就像小说一样。 当时，尤努斯刚刚成为中国男篮的主帅，要去全国比赛选拔球员。 当时我被租借到河北，代表河北参加全运会预选赛。 尤努斯来到我们赛区的那天篮球明星孙悦的老婆，我实际上就轮空了，没有比赛。 按照正常计划，他第二天会飞往另一个赛区，看不到我的比赛。 但第二天他出发时，遭遇台风，航班被取消。 他没办法，只能回来看比赛，然后他就看到了我的比赛。 随后他说道：“我一定要让这个人进入国家队。” 就这样我进入了国家队。

田川：当时的心情如何？

孙悦：很迷茫，在一群大神面前的那种状态。 当我第一次代表国家队参加亚洲级别的比赛时，我感觉自己是梦之队的一员。

田川：团队里都有谁？

孙悦：亚锦赛第一年，姚明、易建联、杜锋、朱芳雨、李楠、刘伟、唐正东基本都在。 那时我们真的感觉自己是一支梦之队。 场上的比分也反映了这一点。 半决赛我对阵韩国队，赢了他们40多分。 我只是随便玩玩，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开心。

剧情到这里已经急转直下。 尤纳斯排除万难，将孙悦纳入麾下。 他表示，“孙悦多才多艺，他不仅能打控球后卫，还能打得分后卫和小前锋，他是中国男篮在北京奥运会上取得好成绩的法宝。”

2007年，孙悦在NBA选秀第二轮第40顺位被湖人队选中。 2008年，他与湖人队签约，成为继王治郅、巴特尔、姚明、易建联之后第五位加盟NBA的球员，也是首位以后卫身份登陆NBA的中国球员。

那时的孙悦风头正劲，事业也正值巅峰。 拦住霍华德的一幕，成为一时间被人传颂的经典时刻。

‍△2008年北京奥运会孙悦封杀霍华德

田川：你可能最熟悉2008年奥运会上阻挡霍华德的高光时刻。 你还记得当时的细节吗？

孙悦：我感觉这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 我周围的每个人都在告诉我这件事。 我觉得它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标签。 当然，我觉得还好。 对我来说，当时的表演正是因为我非常投入。 我只是觉得这是进攻和防守之间的过渡。 如果我只想着我和霍华德对手，如果我掩护他就会出名，那一幕就不会发生。

进入NBA是一次身体和心理的磨练。

田川：哪个阶段最困难？

孙悦：也许加盟湖人之后。 以前，无论是从体校到奥林巴斯，还是从奥林巴斯到国家队，我都觉得自己和别人虽然有差距，但通过努力，这个距离是可以无限拉近的。 但来到湖人队之后，首先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力在国内还算不错，但是在湖人队，我感觉自己只是在看别人在天上飞。 香农·布朗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。 我感觉他每天都在看着篮子。 我们训练时抬头，而他打球时眼睛平视篮筐。 包括力量训练，我咧着嘴笑，咬着后臼齿，推一两下也做不来。 对他们来说，这是一个热身重量，一次推十个，然后向上增加更多重量。 心里的刺激还是蛮大的。

我感觉被挤进第一轮选拔后，球队会训练我一段时间，让我进一步提高。 但不存在这样的阶段。 当我到达那里时，人们说，当你在这里时，你必须发挥作用。 如果你不扮演角色，你就会只是坐着。 他不把你当作训练的对象。 所以我觉得和大家的差距可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克服的。

包括文化方面，每个人对篮球都有不同的看法和看法。 他们认为事情非常直接和简单。 对于体育运动来说也是如此，它关乎输赢、好与坏、黑白。 法庭不是社会，没有灰色地带。

△孙悦

2009年对于孙悦来说是艰难的一年。 从被寄予厚望的中国第一后卫，到成为NBA总冠军球队的一员，再到最终离开NBA，他的职业生涯就像过山车一样。 众人感叹，这难道就是现代版的尚仲永吗？

田川：我觉得你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，但你也说过，你宁愿在弱队当主力，也不愿在强队坐替补。

孙悦：最困难的就是只有训练没有比赛的时候。 没有经过竞争的洗礼，你会受到一些打击。 事实上，湖人赛季对我来说是一个学习的过程。 我在中国扭伤脚踝后，不得不打石膏三个月。 当我在湖人队时，我扭伤了另一只脚。 教练说明天早上来训练。 我说你没有看错，他却说不用了，就做吧。 当时我的脚肿得像包子一样，就让我踩着转盘，以保持伤腿的活动能力。 否则，当足部愈合后，可能会出现肌肉粘连或增生等问题。 相比之下，这条打了石膏的腿三个月后肌肉已经萎缩了，无论我如何努力训练，它仍然无法发挥出力量。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后期打球的时候，明明应该用右脚起跳，用左手上篮，但我却总是用左手起跳，用左手上篮。 因为我的右腿无力。

田川：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在球场的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完善，包括训练和理疗。

孙悦：是的，我想我只是想告诉大家，如果你喜欢这个行业，那么我们应该从各个方面保护自己，包括饮食、心理、恢复……只有保护好自己，才能发挥得更好。

田川：短短一个月的签约之后，尼克斯队发生了什么？

孙悦：那短暂的状态让我亲身体会到了NBA联盟的残酷。 我之前和湖人签的是保障合同，即使你不上场篮球明星孙悦的老婆，他们也要正常训练你。 但尼克斯队不同。 他们的身份是临时工。 如果你觉得今天还好，好吧，我再给你一天时间。 如果明天你觉得可以的话，那我们后天再看吧。

田川：我每天都生活在不确定和恐慌之中。

孙悦：是的，所以大家都在疯狂的争取机会，拼命的努力。 也许一个还在首发的球员突然被暂停换下，说对不起，你被交易了。 这个联盟是非常残酷的。 一个季节就像短暂的一生，有好的，有坏的，各种意外都会发生。

形容孙悦篮球生涯最常用的词就是“流离失所”。 离开NBA后，孙悦回到了奥林巴斯队。 2009年参加天津亚锦赛四年后，正值职业生涯巅峰的孙悦并没有出现在国内主流联赛中。

2013年，奥神解散，孙悦被租借至北京首钢。 阔别CBA九年，辉煌仍在。 孙悦帮助北京男篮连续第二个赛季夺冠。 短暂的蜜月期过后，故事急转直下。 2014、2015赛季，孙悦手臂习惯性脱臼11次，右踝关节软组织挫伤。 关节腔内多处出现骨质增生和游离骨。 伤病持续导致2015年。他的表现从2017年到2017赛季有所下滑。 2017-2018赛季开始前，孙悦因脚踝伤势赛季报销。 2018年8月，北京首钢与孙悦解除合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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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悦：离开NBA后，我在奥神呆了一段时间。 后来我被租借到首钢帮助他们打联赛的时候也没有多想。 对于我来说，能够享受篮球的乐趣就已经很幸福了。 但是后来压力就开始增大了，因为之前拿了冠军之后，就说征服一个国家容易，守住它很难，所以你必须要守住它，还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，再加上受伤必须处理。 其次，这一年以很多绊脚石结束。 但后来我感到有点疲惫。 漫长的季节会对每个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。 那时，我在联盟打球后每年都会减掉大约20磅。

田川：除了体力消耗之外，还需要大量的脑力消耗。

孙悦：是的，光靠体力消耗是无法减掉20斤的。 而且，那时候我的心智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，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没有现在这么冷静。

田川：当时您觉得无法克服的障碍是什么？

孙悦：比如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，但是为什么网友和粉丝还是不理解我，甚至当场骂我。 但慢慢地我开始明白，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，你无法强迫别人喜欢你。

当孙悦再次回归时，他已经是一名34岁的球员了。 真人版《大圣归来》上演。

田川：2019年你离开首钢的时候篮球明星孙悦的老婆，其实可以直接退役。 为什么又坚持了两年？

孙悦：我就是跟自己较劲，觉得自己还可以。 又打了两年球后，我觉得是时候退役了。 我的上个赛季，我花了一半的时间在尿血。

田川：这是为什么呢？

孙悦：只是我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了。

田川：有什么遗憾吗？

孙悦：不，一点也不。 如果两年前我以为自己还能打的时候没有再打，可能会很遗憾，但打完之后，我觉得我还好，是时候了。 就像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一样，没有什么可遗憾的。

田川：你是第一个获得NBA和CBA总冠军戒指的人。 当你带着自己的光环面对过去时，你是否发现更容易克服那些低谷？

孙悦：不，我觉得所谓的光环对我来说是一个里程碑。 到了那个阶段，就有成绩了，我拿到了冠军，就结束了。 我不能一直看着两枚戒指过日子。 其实我经常忘记所谓的荣誉，我不认为我是双料冠军。 对于很多人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人物。 我有我想做的事，有我想完成的使命，因为我已经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段。

田川：你现在还打篮球吗？

孙悦：是的，我每周都会定期服用。

田川：你在和谁打架？

孙悦：我自己组建了一个团队，叫“72变”，有各行各业的朋友。

田川：你喜欢“孙大圣”这个绰号吗？

孙悦：我挺喜欢的。 我觉得孙悟空的经历也挺励志的，有时也能引起我的共鸣。 每个人都像一只小猴子，有一个慢慢升级打怪的过程。 从山底下的不知所措和狂妄，我慢慢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。

田川：现在的篮球馆是您退役后开办的吗？

孙悦：退役后，我静下心来，头脑清醒了。 事实上，这个竞技场并不完全是一个传统的竞技场。 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大家，篮球不仅仅是球，更是文化。 有球衣、球鞋、球星卡，还有涂鸦、音乐……就像一个集市。 喜欢篮球的朋友来到这里应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。

在这个行业工作了这么多年，我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经验和认识。 我还是想为中国篮球运动的发展做一些事情。 现在的目标是帮助热爱篮球的孩子，让他们用正确的方法、态度、心理走上正确的篮球之路。 他不一定要成为一名职业球员，但通过篮球他可以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，成为一个健康、积极、有活力的人，我认为这很好。 我衷心希望篮球行业能够变得更好。

田川：你希望人们如何记住你？

孙悦：他只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篮球运动员。

制片人：张岩

导演：周家荣